“卡卡卡!柳小姐你怎么回事!”
这是苏萌萌第一次听导演训斥柳如烟,看来是一位有脾气有骨气的导演。
“重新来重新来!”
导演用大喇叭喊着,在场的人都听见了。柳如烟只好频频点头以表歉意,这一幕她从苏萌萌来拍到苏萌萌走,再拍到苏萌萌来。一共NG了多少场她不知道,但能把导演搞成这样,一定不会少。
“还没拍完吗?”
“没。”
顾青洲的妆脱了,在大太阳底下晒,一直动,很难保持不脱妆。苏萌萌递上饭盒,“我找了找,只有粉色的饭盒,我只好用这个装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
顾青洲伸手,意识到自己手上满是灰尘,在裤腿边快速擦拭。
“我喂你?”
这不失是个好办法。
“得,你们吃,我到边上去。”小马哥拉开车门下去,把空间留给他们俩。
苏萌萌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,“喝点水,家里没菜,我就简单做了。”
“你做的都好吃。”
“就属你最会说。”苏萌萌接过水,水瓶上有清楚的五指印。顾影帝这是在剧组玩泥巴呀。
“咚咚咚...”
这是有人敲玻璃窗的声音,这是辆顾青洲私人的保姆车,玻璃里面可以看清楚外面,从外面看是看不清楚里面的。
“你猜会是谁?”
“顾夫人不知道?”
“我猜是柳如烟,你信不信?”
“我信。”
“那还开吗?”
顾先生看着她,这是将权力交与她手。她摇头,苏萌萌她不想开。
“顾哥哥?顾哥哥?我知道你在里面,我做了些吃的,顾哥哥?”
柳如烟小姐要是拍戏的时候能有这份心,也不至于托着顾影帝一直在这里等。
耐不住柳如烟一直在叫,苏萌萌躲在后排椅子后面,顾先生打开车门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因为我顾哥哥都还没有吃饭,我做了饭团,特意带过来给顾哥哥尝尝。”
“不用,你还是好好琢磨怎么拍戏。”
“可是...”
“多把心思放在剧本上,而不是我身上,我已经结婚了。”
顾先生拉上车门,无名指上的戒指映入她的眼帘。
柳如烟年轻,又有资本,在这个世界上,除了顾青洲,还有很多优质男人。可年少之时结下的缘,哪能有那么容易放下。
苏萌萌探出头,紧靠在顾青洲的肩膀上,“要是...我应该是和柳如烟一样,不对,比柳如烟还要惨,如果我回老家了,就真的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。”
真的,要是苏萌萌坐上凌晨的那班火车,此生,她的人生,都将是不同的轨迹。
扯远了,可乐交代的事情还没交差。她精心挑选了几张照片,微信加文字发给可乐。可乐回复信息很快,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。
她的工作总算是圆满完成。
可为了陪顾先生,她打算拖一拖,说不定能拍到更多不一样的照片呢。
柳如烟的戏份终于过了,接下来是等待已久的顾影帝的戏份。
袁建为他补妆时,苏萌萌被一通电话叫走。
金雅在《恋爱记》大打出手,伤了钟若潇的“男朋友”施椿。若不是沈君泽打电话来,她什么都不知道。作为金雅的经纪人,她确实失职。
沈君泽告诉她,施椿的伤势严重,金雅薅了他一大把头发,权当是为钟若潇出气。
至于是为何事出气,沈君泽没有说。
他郑重警告,金雅的黑稿他是帮忙拦下来了,也就这一次。金雅心高气傲,不愿道歉和解,《恋爱记》面临着拍不下去的风险。
“好,我现在就回公司。”
“你不用回公司,直接飞往海南,机票已经买好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
“马上。”
上一秒还在顾青洲的剧组,现在就已经坐上了飞往海南的飞机。果然是世事难料,在大学时,金雅就是个能闯祸的主,苏萌萌那是千叮咛万嘱咐,不出意外,但最后还是出事了。
一个女孩子薅男孩子的头发,还把对方薅进了医院,这黑料要是出来了,金雅这是坐实了刁蛮公主的位置,人还没出名,面子算是赚够了。
她只能匆匆给顾先生发一条短信,告诉他她去海南,不要担心。
沈君泽就坐在她旁边,她知道,这是他刻意安排。
“沈总,请问我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呢?”
“你是经纪人,去了总会有用。”
“金雅是你带进来的人,出了事,你要负责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但就是她还没想好,怎么给施椿道歉。
施椿好歹是当红歌手,拥有固定的粉丝,试问哪家粉丝会容忍自己宝贝的很的被女人欺负?还是被薅头发的那种。
说好听点叫让着女生,说难听点叫无能。
如何才能让金雅道歉?又如何让施椿不丢面子的接受道歉?光是想想这些,苏萌萌就头大。
反观沈君泽,从容不惊,好似金雅的老板不是他似得。
“沈总,如果,我是说如果施椿不接受道歉,怎么办?”
“你问我?”
“我错了。”还不如不问呢。
“他会接受。”沈君泽是笃定的语气。
在《恋爱记》短短的几天时间,苏萌萌以Kelly的身份拍摄,和施椿相处几天下来,不难发现,他也是一个心气高的人,要他接受,比让金雅道歉还要难。
飞机上小憩一会儿,被沈君泽拍醒。
“到了。”
下飞机,坐上车,开车的是景皓,他不应该是在医院照顾景阿姨吗?
苏萌萌带着满肚子的疑惑,坐进沈君泽的车。
“景阿姨真的是你妈妈?”
“嗯。”
“可是景阿姨没有结过婚...”
“跟司机聊天,是不好的行为。”沈君泽提醒。
“那我问你,沈总。”
“好,你想问什么?”
“我想问,景皓是景阿姨和谁的儿子?”
“景阿姨捡来的。”他不避讳,她听闻看向景皓,有些愧疚。
不该问下去,椰子树弯着腰,风吹的叶子摇摇晃晃。
苏萌萌走进拍摄的剧组,熟知海景房结构的她,能在短时间内准确无误的找到金雅的房间。
她敲门,没人回应。她和沈君泽前往最近的海滩,在一把遮阳伞下找到了她。
“金雅。”
“苏萌萌?”她摘下墨镜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再不来,你是不是就要把剧组给掀了?”
“你都知道了?”金雅将墨镜戴回去,“施椿说我们女生穿衣服就是为了取悦男生的,钟姐穿一条短裤,施椿一直盯着,我看他不爽。”
“所以你就薅人家头发?”
“看他毛树着,就想动手。”金雅理直气壮。
“你要不要道歉?”
“我又没有做错,为什么要道歉?”
苏萌萌没那个本事,她将话原封不动转告给沈君泽,沈君泽点头。
“你跟她说,不道歉就直接上黑料,我不会再拦着。”
“好。”
苏萌萌又将沈君泽的话原封不动告诉金雅,金雅气急败坏,摔下墨镜,扭身就走。回到别墅,她精心打扮,沈君泽坐在车上等了两个小时,金雅踩着恨天高缓缓而来。
沈君泽直接“啪”的一声,拉上车门。
“你坐后面的车。”
沈君泽宾利后跟着一辆五菱宏观,金雅哪里坐过这样的车。
“我不坐。”
“那你就走去。”
“那我不去了。”
“好,那就黑料。”
看沈总和金雅吵架,居然还有点乐趣。
即使十分不情愿,她还是坐上车。
苏萌萌好奇,沈君泽哪里找到这样一辆面包车,沈君泽说就在剧组里,剧组运送服装道具都是这样,在光鲜亮丽的背后,都有不为人知所谓搬不上台面的事和人。
苏萌萌深感。
路上颠簸,金雅的裙子边黑了,下来时整个人的波浪发都有点乱。
“苏萌萌,我记住了。”
“能让金雅记住,算我荣幸。”
“你...”
“提着,”苏萌萌塞给她花篮和水果,“好好拿好。”
“要我拿?”
“难道是我拿?”苏萌萌哭笑不得。
“好,我拿。”金雅好好拿着,踩着高跟鞋走进去。
施椿在海南市最好的医院治疗,听说是头顶的几根头发被拔出来了,除此之外并无大碍。
苏萌萌率先礼貌地敲门,得到应允后才开门进来。
施椿的头被白色绷带包裹,她鞠躬九十度,“很抱歉,我是金雅的经纪人,给您造成的伤害我们会依法赔偿,金雅女士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前来道歉。”
“十分抱歉,因金雅一时冲动,给您造成了伤害,借于金雅女士还年轻,初入娱乐圈,不懂规矩,实在抱歉。”
苏萌萌按下金雅的腰,让她道歉。
“对不起。”
施椿并没有看她们,他半坐在洁白的病床上,手中调吉他琴弦。
“对不起。”金雅重复她的话。
施椿低头调他的吉他琴弦。
“让我来试试吧。”
施椿寻着声音,看向苏萌萌,“你会?”
“会,但不精通,可以试试。”
施椿将吉他双手递给她,“小心点。”
“会的。”
苏萌萌双手接过,调好琴弦,手指拨动几下,确定了音。
“弹弹看。”
他没有接过,“你会弹吗?”
“会。”
“你弹。”
“好。”
苏萌萌记着顾青洲《成长》的调子,深吸一口气后,边弹边清唱。
声音夹杂着午后阳光的味道,混着海风的咸,飘散在整个洁白的房间。